这会儿,谢迟已经走了,帐外有人。
阮清坐起来,用被子护住身前,掀开帐子,正见青瓷笑容可掬地站在床边等着呢。
“奴婢恭喜奉仪。”
青瓷用拜见主子的方式,向她行了礼。
此前,她在阮清面前,都是自称“我”的。
“皇上尚未御准,青瓷姑姑先莫要改口。殿下走了?”
阮清头还在痛,眼前又是在别人的房里,尴尬地快要死了。
“殿下有事,天不亮就走了,临走还特意叮嘱奴婢,今儿休沐,让您多睡会儿。”
这还怎么睡?
要不要脸了?
“不了,我起了,有劳姑姑。”
“不劳。殿下五岁离开娘娘,一个人去重明宫时,只有奴婢一个人伺候在侧。奴婢是亲眼看着殿下一步一步走到现在的,如今还能伺候殿下的奉仪,奴婢一点都不劳。”
青瓷喜气洋洋的。
她十二岁时还是个小女孩,却受了沈娇的重托,牵着个不得宠又淘气的小皇子,去了重明宫,这一路,如何熬过来的,只有她自己知道。
此时,谢迟身边总算名正言顺有了人,她俨然喜得如当了亲姨母般。
青瓷又从一旁端来一套新衣。
“尚仪局不比东宫,奴婢不方便带人过来好好服侍,奉仪莫怪。殿下说,奉仪前两日跟他要裙子,要庙会上穿,奴婢一早就备好了,殿下又亲自看过。今儿天不亮,就命人特意送了过来的。”
阮清看了眼那裙子,倒是谢迟一贯谨慎的风格。
虽用料考究,做工精细,但不是宫里的东西。
只是,意外地用了正红色。
阮清心里那根刺,又痛了一下。
青瓷将她的神情看在眼里,故意将裙子拎起来,轻轻一抖,整个展开。
正红的百蝶宝相花百褶上,赫然纯白的裙头。
“奉仪试一下吧,百褶寓意百年好合,白裙头寓意奉仪与殿下白头偕老。”
阮清心头一软。
“殿下有心了。”她也不好再执拗,起身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