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有阴阳,人有黑白。
如果说大秦宗亲代表着白,那墨家便是最大的黑。
两者间走的是完全不同的道路,所以,即便是姬如雪也不相信,赢虻会是墨家弟子。
梁婉儿就更不信了:“胡说,我大秦宗亲,岂会为匪”
这话也不算错,墨家虽然秉承着替天行道的理念,可走的确实是匪的路子。
江朝歌不想去争辩,便直接道:“那就请婉儿小姐解释一下,为何墨家要全力保全乐信侯府吧”
“我我不知道”梁婉儿自然回答不了,但还是嘴硬道:“又不是我查案,你不是最会猜嘛”
“我猜了,但你不信。”
“”梁婉儿便不说话了。
这事儿,换谁都不信的吧
于是,她以眼神向姬如雪求助,仿佛在说:姬姐姐也不信的,对吧
姬如雪沉默了一下,再次开口:“你有证据”
“没有。”江朝歌实话实说。
“那理由呢”姬如雪又问。
“这是唯一符合逻辑,也唯一合理的答案。”江朝歌回道。
“合理”姬如雪皱了皱眉头:“你先往下继续说。”
“墨家的理念是替天行道,这一点不可能违背,所以,墨家行事总是特立独行,从不与官府相联,可这次却和乐信侯府合作,这不符合逻辑,但如果乐信侯本就是墨家弟子,这便合理了。”
“还有呢”
“姬姑娘此次来乐信侯府,应该也是有所怀疑吧但我们刚到乐信侯府,还未开始细查,就出现了真假侯爷之事,而且,还是当众揭穿。”
江朝歌说完,又继续道:“我们可以回想一下,赢无难在说出劫银案是墨家所为时,众人是何反应是惊讶,是震憾,是不信
所以,按照常理,墨家完全没必要主动站出来,他大可以推脱此不过是乐信侯府栽赃陷害,毕竟,劫夺官银事大,即使是墨家也不愿意把这件事公开。
可事实上,在赢无难说出墨家后,墨家便马上出现,甚至吴素还当众展露出傀儡师的手段,看起来就像是让所有人坚信此事为墨家所为一般,这并不符合逻辑,或者说这更像是一场早已准备好的大戏。
所以,我当时便有了猜测,乐信侯府是否和墨家有什么不可割断的利益关系但我很快又否定了这个想法。
因为,墨家有求于乐信侯的可能并不大,于是,我就又想,是否是乐信侯府有求墨家可这种可能同样很小,乐信侯府门客过千,为何还要求于墨家呢
思来想去,两种都不可能,至此,我便生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若两者本就是一体,乐信侯本就是墨家呢
那么,这就很合理了乐信侯是墨家弟子,墨家保全他便合理,两者之间有合作,同样合理”
梁婉儿的头歪了下去:“事情是合理了,可是乐信侯并没有加入的墨家啊这件事本身就不合理啊,他可是赢氏宗亲”
“婉儿小姐觉得不合理”
“当然不合理”
“姬姑娘觉得呢”
“确实不太合理,赢氏宗理没有理由加入墨家。”
“其实,我也觉得不合理”
“”
姬如雪和梁婉儿一下愣住,一时间不知道江朝歌想说什么。
江朝歌便笑了起来:“所以,我们可以换一个思路来考虑问题,乐信侯并没有加入墨家,而是他一出生便是墨家弟子”
“什么你你疯了吧乐信侯是赢氏宗亲,怎么会一出生便是墨家弟子呢我不信,打死我都不信”梁婉儿差点跳到江朝歌身上。
江朝歌当然不会让她跳上来,所以,马上说道:“我说的并不是现在的乐信侯赢虻,而是第一任乐信侯”
“第一任”
“嗯,在这一点上,我有两个大胆的猜测。”
“又有两个大胆猜测”梁婉儿感觉心脏有点受不了。
“第一个猜测,是三百年前始皇将百家归于稷下之时,那时天下学子纷纷入稷下听学,若是当时年幼的乐信侯被墨家思想影响,从而加入墨家,成为一名墨家弟子,是不是算一种可能”
姬如雪这时仿佛抓住了些什么:“是有这种可能,但是,以赢氏宗亲的身份,若想听学,并非一定要加入墨家,完全可以置身于百家之外。”
“姬姑娘果然聪慧。”江朝歌适时的拍打了一下姬如雪的屁股,接着,补充道:“所以,我的第二个猜测,便是弥补第一个猜测中的这点疑惑。”
“弥补好,你说”姬如雪点了点头。
“我曾经看过一段野史,里面记载,商君变法时,因杀戮过重,引墨家不满,欲刺之而后,孝公去到墨家总坛欲为商君求情,结果,在里面结识了一名墨家女子。”
“你你的意思是说乐信侯其实是孝公与那名墨家女子的子嗣”
“虽然野史未必可信,可若此事为真,那么,最早的乐信侯本就是在墨家长大,即使归入赢氏宗亲,思想上依旧难免受墨家思想影响,再加上三百年前稷下求学,至此加入墨家,便非常合理了。”
“这这样也行”梁婉儿彻底懵了。
猜测三百年前百家归一于稷下也就算了,还能追溯到孝公时代的野史为渊源,这哪里叫猜测
她现在都有些怀疑,这位二郎莫不是墨家的奸细
这种猜测,是正常人能想到的
江朝歌一眼就看出了梁婉儿的想法,不过,他只是冷冷一笑,毕竟,他是打死都不会承认,自己真的是二五仔的
“二郎还读过野史”姬如雪此时心里也是有些震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