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裴子元的房门,谢文东定睛一瞧,眼前哪是什么街道,就是一条又窄又脏的小胡同,地面坑坑洼洼,到处是积水和垃圾,隐隐约约还能看到白色的东西在水边蠕动,空气中弥漫着腐臭,令人作呕的气味。
回头再看,裴子元的家里面已经够破的了,从外面瞧,更是落魄不堪,遥遥欲坠,仿佛风大点就能把房子吹倒,周围的房子也都是差不多一个摸样,这里显然是城镇里最见不得光,正府最不愿意看到的贫民窟。
看罢,谢文东暗暗叹了口气,自己在这里连续住上几天竟然还能活着走出来,真是福大命大啊在裴子元的搀扶下,谢文东一步步向胡同尾走去,到了进22,果然有个公用电话,一扇破烂的窗户下摆放这一只坐机。
谢文东苦笑一声,刚拿起电话筒,还没等拨打,窗户里突然探出一个脑袋,好奇地将他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翻,然后如同念经一般,一口气说道:“长途八毛,本地两毛,手机四毛,自备零钱,概不找零”
“恩”谢文东点点头,向身旁的裴子元扬扬头,后者到是大方,手伸进口袋里,哗啦一声,抓出一把硬币,往窗台上一拍,说道:“你打吧随便打”
看他那副“我有钱”的模样,谢文东忍不住笑了,他抱着试试看得心理给金眼打去电话,令他兴奋的是,电话竟然有回音。此刻,别说北洪门众人对谢文东生还已不报多大希望,就连五行兄弟也几乎绝望。电话拨出去好一会,那边才接通,传来金眼语气不善的声音:“是谁什么事”
“是我”谢文东收敛笑容,正色说道。
他说完话,电话那边没声了,过了好一会,放听到话筒里传出呼哧呼哧的粗气声。谢文东眨眨眼睛,故意开玩笑地说道:“金眼,你怎么了患上哮喘了吗”
“不、不是东哥,是你吗真的是你吗”金眼激动地语无伦次。
“不是我还是谁”谢文东想看看手表,可抬起手腕一瞧,表没了,他敲了敲额头,说道:“我现在在岐口,让兄弟们过来接我”
“好、好、好东哥,我马上就过去我先让岐口那边的兄弟先过去,我随后就到”金眼说话时,声音颤抖的厉害,随后又追问道:“东哥,你没事吧这几天你在哪,我们一直在找你,可是怎么也找不到”
不等金眼把话说完,谢文东打断他,反问道:“你们都没事吧蓉蓉还好吗”
“都好大家都没事”
“那就好”谢文东安心地点点头,说道:“其他的话,等见面在说吧”
“是、是东哥,你在岐口的哪里我现在就让那边的兄弟向赶过去”
谢文东向四周望了望,小胡同里根本没有街牌,他看向身旁的裴子元,问道“这里叫什么街”
“嘿嘿”裴子元憨憨地笑了,说道:“这里哪有街名啊就算有,我也不知道。”
唉谢文东叹息一声,眼珠转了转,捂住话筒,笑问道:“我的朋友要来接我,我请你和伯母吃饭,你们最想去哪儿吃”
裴子元愣了愣,疑问道:“去哪儿都行吗”
“恩”谢文东点头。
裴子元想也未想,脱口说道:“我最想去福聚缘吃饭”
“那里是”
“是岐口最好的饭店,我一直向带我妈去哪里吃顿饭,可是那里实在太贵了”
谢文东颔首而笑放下手,对金眼说道:“让兄弟们到峌口的一家名叫福聚缘的饭店来找我”
“没问题马上就到”
等他断电话之后裴子元较过电话费,问道:“你真想请我妈和我去福聚缘吃饭啊”
“当然”谢文东含笑说道。
“那你当初承诺给我的钱还给吗”
“给”谢文东回答得干脆。
“你是个好人”裴子元咧嘴笑了。
做好人,很简单,做坏人,也很简单,好与坏只在一线之间,有时候是很难分得那么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