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过去的两天里, 林槐从来没有这样仔细观察风铃的机会。
风铃的高度远超他的头顶, 碍于视觉的盲区, 他并没有办法对风铃被七根柱状物所遮挡的底端进行观察, 更不要提是这小小的、近乎无形的编号的划痕了。
“0000000”他重复了一遍这个编号, “七个零, 这个编号又有什么意义呢”
在巡视了三楼一圈后,他没再能从这堆灰尘里找到更多的线索。他关上门, 离开三楼,并在楼下看见了正蹲在墙角路锦。
他看上去异常沮丧,不知道是为了自己居然没有勇气阻止林槐、又或是跟他一起上去而感到羞愧, 又或是为林槐的大胆所震慑。好半天, 林槐才听见他说“我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
“哦,你终于打算接受残酷的事实,从此成长, 最终成为一个合格的无限流主角了吗”
林槐蹲下来看他的狗头,路锦接着说“我终于明白,爸爸永远是爸爸”
“爸爸啊”他大喊, “给我抱大腿”
林槐
他把那句“其实你完全不用因此而在意因为我并不是怀着必死的决心去做这件事的”放在了脑后。接着,路锦又询问道“你拿了个什么东西下来”
“一串风铃。”
林槐提起风铃,七根银柱在空中轻微地摇晃着。路锦看着这串风铃, 感叹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长度这么整齐划一的风铃”
他无意的一句话,让林槐想起了一件事。
在过去两天, 他们所看见的风铃长短都是参差不齐的, 这是否意味着, 在它们的长短之中,也有着某些道理所在呢
回想起那七个零,林槐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七根短的银柱,是七个零。那么长的银柱,是不是就是一呢
如果是四短三长,就是零一零零一一零。这个编号又是什么意思呢它们会不会和那些女人的身份有关呢
想到这里,他简直亟不可待地便要下楼,去观察所有白衣女人门口风铃的样式。路锦却在此时不小心将风铃脱手、将它摔到了地上。
风铃落在地上,在被他慌慌张张地捡起来时,发出了银柱相互碰撞的响声。响声回荡在寂静的二楼大厅里,路锦脸色煞白,死死捂住了风铃。
遭了
这是他的第一个想法。
如果说被挂在每个家门前的每个风铃都代表着不同的白衣女人,那么这个位于三楼的风铃,则毫无意外地代表着三楼的女巫
“哒、哒、哒”
一楼渐渐传来了脚步声,似乎是有人,正沿着楼梯向上。
“我”
“”
林槐上前一步,向楼下看去。
终于,一个人出现在了楼梯口。
“哟,”杜重山向两人打着招呼,“你们还没走呢”
路锦这才松下气来。杜重山大大咧咧地坐在客厅里,从包裹里掏出一包薯片,开始“咔哧咔哧”地嚼。他见两个人都盯着自己,眨了下眼,将薯片袋递给他们“来一点”
林槐没说话。路锦居然脑袋抽风地,拿了一片。
“你呢”杜重山看向林槐。
“”
“别紧张嘛,我和你哥是熟人,怎么着也不会坑你啊。”杜重山笑嘻嘻地说。
“熟人”林槐故意道,“他不是你们那个组织的背叛者吗”
“我们组织的背叛者多得去了。”杜重山又给自己塞了几片儿薯片,“队长的弟弟是一个,若水是一个,之前的疯子是一个,他是一个哦,最近又跑了一个。我们早就习惯了。”
林槐虚着眼道“对背叛这种行为如此习惯的组织着实是有点可悲啊,你们组织的真正身份难道是名侦探○南里的某个酒厂吗”
他索性也盘腿坐了下来“回来得这么早,你找到你的辖区里的人类女性了”
杜重山意犹未尽地舔了舔手指上的碎屑,方道“不,一个都没找到。”
林槐
他在林槐极为鄙夷的眼神中厚颜无耻道“其实前两天我也没认真找,反正我的目的也不是通关这场游戏”
“你们高级场的人,都这么厉害”林槐用手指敲了敲桌面,“这里可是有115个恶灵,你”
115个恶灵,即使是林槐,也不敢保证自己能全身而退,更何况他身边还有个拖油瓶路锦。这也是他最近如此认真积极玩游戏的原因。杜重山拆开了第二包薯片,继续道“没事儿,我身上有个一次性防护罩,恶灵暴走时打开,足够让我苟到第七夜结束、考场开门为止了。”
那个防护罩听起来可着实是个好东西。林槐忽然对眼前这个男人多了一点判断。他悄悄地在后面活动了一番手腕“那你还挺有钱的”
“我没钱,穷,这个防护罩是我来中级场出差前找队长申请的。我自己可买不起这个东西,要是没用完,离开考场之后我还得还回去。”杜重山大大咧咧道,“反正是公费旅行、公款报销,不用白不用,嘿嘿。”
林槐“你们这个辰星的团队凝聚力,还真让人担忧啊。”
一时间,让众多玩家相当神往的、数一数二的佣兵团组织在林槐眼中,变成了背叛者、公款吃喝者、和琴酒的聚集地。杜重山接着道“不过我来这里出差的理由嘛即使你是天楚的弟弟,我也不能告诉你哦。”
林槐
杜重山继续贱兮兮道“除非你管我叫一声哥哥。”
“然后你给录下来,再放给他听”林槐耸耸肩,“你们之间的关系好像相当恶劣啊。”
杜重山“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