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辈子不一样，他不缺核心技术。</p>
没了这批设备，他又不是活不下去。</p>
他大不了自己设计开发，就不信弄不过这些异界土著。</p>
于是，罗森就笑：“大师，多谢您的善言，但这爵士实在太欺负人了，就算没有他帮忙调教，我也照样能用这批设备。”</p>
奥布莱恩一怔，立即又劝：“不是用不用的问题，而是能否继续合作的问题。”</p>
“你得罪了他们，买了这一批，下一批可就没的买了。”</p>
顿了顿，他轻声补充道：“东境公爵明令禁止向北境出口精密设备，我们北境炼金师选择余地很小，而他们却不愁卖。”</p>
听到这，罗森完全理解了梅森爵士的底气所在。</p>
就像前世发达国家的小品牌，在自己国家混得只能喝汤水，但到了穷困的第三世界小国，却立即就成了高高在上的大老爷，干啥事都是超级国民待遇。</p>
他心中就一动:“看来，炼金设备也是个大机会啊。”</p>
他就打定主意，要弄个炼金设备工坊出来，赚炼金师的钱。</p>
至于这个梅森爵士嘛，不过是个小丑罢了，不值为他浪费时间。</p>
于是，他淡淡一笑：“大师，我明白了，多谢您的善意提醒。”</p>
奥布莱恩以为他听进去了，微微点头一笑，不再多说。</p>
罗森随后看向梅森爵士，淡笑道：“爵士，闲话就不多说了，东西都已经搬进实验室了。不如现在开始调试仪器吧？”</p>
具体生意上，梅森爵士倒也很专业：“那就开始吧。”</p>
一行人便进入了炼金实验室。</p>
到詹德洛妮身边时，轻轻捏了下她的小手以做安慰。</p>
詹德洛妮立即找到倾诉对象，用心灵之声对罗森悄声道:“我从没这么讨厌过一个人。”</p>
罗森点头赞同:“的确非常讨厌，咱们也开始搞炼金设备工坊，专门抢精密天平的生意，让它破产倒闭！”</p>
詹德洛妮眼睛一亮:“好，就这么说定了。”</p>
但随即又苦起脸。</p>
“炼金设备可不好搞，原理虽然不难，但制作炼金设备的稀有材料，我们北境都没有，也没人会炼制，还是得去东境买。”</p>
罗森顿时了解了其中的核心难点，再捏了下她小手。</p>
“别担心，办法总会有的。”</p>
随后，一行人进入炼金实验室。</p>
实验室很宽敞，面积足有半拉姆，内里光线明亮、干燥通风、且设置了很多圆角的石质高台用来放置各种仪器。</p>
梅森爵士在屋子里转了一眼，没找到大毛病。</p>
“单从炼金实验室的设置来看，还行，但不能确定周围墙壁上的恒定石化效果是否会对设备运转造成影响。”</p>
这点倒是真的，罗森也的确考量过：“做过一些测试，没发现任何可以感知到的显著影响。”</p>
来自梵德隆的恒定结构是一种内敛自持的结构，非常稳定，绝少向外界释放力量，要不然也不可能稳定存在40年之久了。</p>
梅森爵士却摇头：“罗森镇长，可不要轻易下结论。”</p>
“作为精密天平工坊的特派专员，我得提醒你，因为石化建筑的特殊性，如果后续仪器使用过程中出现预料之外的问题，我们概不负责。”</p>
“除非你能提供一些石化样品供我们研究，并帮助我们确立石化术的影响。”</p>
一听这话，罗森心中一动，已经知道这家伙的真正意图。</p>
这家伙是个非常精明的商人，傲慢姿态只是他的谈判技巧而已。</p>
这家伙的真正目标，是他的石化建筑术。</p>
明眼人都知道这玩意有大前途，东境人自然更加知道。</p>
所以，他想带石化材料回去研究。</p>
但在新月镇，破坏建筑是一项罪行，有卫兵时时刻监督，对石化法杖的管理也十分严格，外地人很难合法获取石化材料。</p>
等以后石化生意大幅铺开后，石化材料自然能轻易搞到，但做生意想赚钱，抢的就是快人一步的时机。</p>
不然热乎屎都吃不上。</p>
于是，这家伙就把主意打自己头上来了。</p>
‘嘿嘿，你想得美。’</p>
虽然被带走石化材料不是什么大事，但他就是要恶心恶心这家伙。</p>
于是，他转头看着被一一搬上圆台的精密炼金设备，漫不经心地回复。</p>
“梅森爵士，莪可没义务帮你们调试设备的精准度。你们想研究石化术的影响，可以，得出钱买。”</p>
梅森面容一滞，知道自己打算被对方猜到了，就干脆问道:“什么价格？”</p>
罗森眯眼看着他。</p>
“对北境人，我是白送，对友好的东境人也是如此。但对精密天平工坊的人，尤其是你，梅森爵士，一公斤开价一万克朗。”</p>
梅森爵士面色一青，冷笑起来：“镇长，你这种不配合的态度，很不利于我们的后续合作啊。”</p>
“我无所谓后续合作，您爱卖不卖。”</p>
“至于现在，继续履行调教义务吧，梅森爵士。否则，我就会以拒绝提供预期服务为由，克扣设备的尾款。”</p>
说完，不理梅森爵士如锅底一般黑的脸，转头又看奥布莱恩。</p>
“大师，还请您帮我把把关，别让东境这些狡诈商人占了咱们北境人的便宜！”</p>
奥布莱恩一脸苦笑：“罗森镇长，我的话你是一句都没听进去啊。”</p>
“大师，我这人脾气就是倔强，就看不惯东境人在我们北境耀武扬威！”</p>
奥布莱恩可不赞同这种意气之举，但也不会和罗森争辩。</p>
因为他既不是罗森长辈，也不是罗森的亲朋好友，没义务帮他纠正人生道路上的偏差。</p>
“好吧，我履行承诺。”</p>
他走上前，开始细细检查罗森订购的各种炼金设备。</p>
他走后，海莉索雅走上来，柔和中带着一丝沙哑的声音通过心灵之语传到罗森耳里。</p>
“罗森镇长，看来传言并不可信，你或许狡诈，但并不圆滑，内心中有自己的坚持。”</p>
罗森轻叹口气：“坚持是有，但以后的炼金设备恐怕全都得自己造喽~”</p>
海莉索雅公主眉头微微一扬：“自己造，这事可不简单。罗森镇长有这个把握？”</p>
罗森当然有把握，因为这世界的各种技术正处于将爆未爆的节点。</p>
门槛并不高，稍稍钻研就能突破。</p>
但他自然不会把话说死，不夸大困难，如何体现功业之伟大？</p>
于是，他长叹口气：“我也不知道，总之，尽力前行吧。不求全面超越，至少咱们北境要有自己的炼金设备工坊。”</p>
“不然处处受制东境，我北境的炼金水平就绝无可能超越东境，只能永世跟在东境背后吃些尘土了。”</p>
海莉索雅心中一震，转头凝视罗森。</p>
罗森也不躲闪，就认真回看海莉索雅。</p>
许久，海莉索雅问：“你真这么想？”</p>
罗森淡笑：“我不止这么想，实际上，我刚刚已经迈出第一步，绝了自己妥协的后路了。”</p>
海莉索雅缓缓点头：“对，你已经迈出一步了。”</p>
她面上显出一丝感慨:“我北境有您这样有智慧有坚持的人才，真是父神的眷顾啊~”</p>
却是用上了敬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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