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已经烧完，香灰从香杆上落下，被风吹散。风中带有浓浓的血腥之气。</p>

小屋已经破烂不堪，在风中摇摇欲坠。</p>

火把仍然明亮，火焰在风中张牙舞爪地狂舞着。</p>

江七那双黑色的靴子踏过被血染红的地板上，来到了利牙的面前。</p>

利牙眼神涣散，瘫坐在地上。在他身后，是七八具堆起来的，仪鸾司侍卫的尸体。尸体封住了地道的入口。</p>

利牙的衣裳已被血染红，有敌人的，也有他自己的。</p>

他还没死，一息尚存，但已经走到了鬼门关的门槛。</p>

他已经用尽了力气，眼睛虽然对着江七，但视野却是一片空白。现在他用仅存的一点点力气再回忆，回忆和幽夜有关的事情。但脑海里的画面逐渐模糊，消失，最终只剩下幽夜的脸。</p>

呸！</p>

江七朝利牙脸上吐了口痰，然后向身后的随从伸出了手。</p>

随从将柳叶刀交到了他的手中。</p>

刀锋一过，利牙的脑袋掉了下来。</p>

“清走尸体，看这地道通往何处！”</p>

“是！”</p>

……</p>

大批的官兵举着灯笼和火把，开始了挨家挨户的搜查。熟睡的人们被惊醒，家中的狗狂吠着。但下一刻，这狂叫的狗在呻吟了几声过后就再也发不出声音了。孩童们哭着，母亲将其紧紧包在怀中安抚。</p>

一家人都被赶出了屋子，在寒风中报团取暖，官兵们涌了进去，翻箱倒柜，屋子里传出东西砸坏摔碎的声音，令人心疼。什么都没有找到的官兵在退去后还顺手牵羊，重返屋子的一家人看到的只有满地的狼藉。</p>

咚咚咚咚咚咚……</p>

“快开门！”一阵粗暴的敲门声后便是一阵大吼。</p>

“什么事呀，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张戴打着哈欠，一边穿衣一边前去开门。</p>

门开了，一对官兵站在面前。</p>

“搜查！”当年的官兵没好气地喊道。</p>

“搜……搜查什么？”</p>

“快让开！”</p>

张戴目光一望，看到了站在后面的那位姓周的小统领，连忙喊道，“周大哥！”</p>

那姓周统领露出笑容，走了上来，“原来是你小子，你小子怎么在这里？你家好像不是在这里吧？”</p>

张戴不好意思地笑道：“这……这是我相好的家……”</p>

周统领眼睛一亮，“原来如此。”</p>

“这是要搜查什么？”</p>

“反贼出现了，现在人手不足，你小子既然在这里，就快去换上制服，随我搜查去！”</p>

“是！”</p>

张戴刚要转身进去，回头又对周统领道：“周大哥，进来喝杯茶吧。”</p>

周统领故作犹豫，但还是跟随张戴进入屋中。</p>

张戴进去换衣裳，顺便将相好叫出来给周统领沏茶。</p>

这妇人身上只批了件睡袍，腰肢那儿用一根绳子细了。她姿色虽然一般，但纤细的腰肢呈现出了凹凸有致的身材。</p>

在妇人沏茶时，周统领一直盯着她的屁股看。</p>

妇人沏好了茶，送到周统领面前，周统领这才收回目光，询问女子和张戴是什么关系。</p>

女子只说和张戴只是普通朋友。</p>

周统领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普通朋友一起过夜？”</p>

女子神色妩媚，笑道：“普通朋友怎么就不能一起过夜了？贱妾说不定也能和大人是普通朋友呢。”</p>

周统领明白了，这女子便是做卖身哪一行的。当即问了女子的名字，女子回答说她叫刘娘。</p>

说话间，张戴已穿上了衙差的衣服，走了出来。</p>

刘娘给周统领抛了一个媚眼后便往里屋走去了。</p>

“周大人，这屋要不要搜一搜？”</p>

“不必了，有你官差在此，反贼定不敢来。”</p>

“那我们走吧，请。”</p>

张戴和那周统领一块离去了。</p>

听得外面的脚步声走远，刘娘松了口气，来到卫玲珑面前说道：“姑娘，他们都走了。”</p>

卫玲珑长舒一口气，目光转向了床上。床上躺着个人，这个正是荧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