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江暖棠忙完工作上的事情后，又照约定好的时间，前去清安疗养院给董琦琴治疗。</p>

也许是午后的缘故，董教授的情绪并不高。</p>

沉默着让江暖棠施针。</p>

江暖棠何其敏锐的人，自是觉察到了她的情绪不佳。</p>

却也没有多问。</p>

成年人都有自己调解情绪的方式。</p>

董琦琴自然也不例外。</p>

否则她不可能经受住，那些年的大磨难。</p>

江暖棠正是清楚这一点，所以并没有多问。</p>

静静的垂首给董琦琴施针。</p>

倒是董琦琴主动开口道：</p>

“你是不是也还从没见过我这样惜命，贪生怕死的人？”</p>

董琦琴轻扯唇角。</p>

说出口的话似自嘲，又似反省。</p>

过了一会，她又颇为感慨的补充：</p>

“其实我这把年纪，本该早早从那个位置上退下来，也不该再继续浪费医疗资源的。”</p>

话到这个程度，多少是带了点自我批判的程度了。</p>

江暖棠不知道董琦琴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种话。</p>

直觉应该是有人在她面前说了什么。</p>

所以老人家才会胡思乱想。</p>

事实也确实和江暖棠所想的大差不差。</p>

只是对方并不是当着她的面，而是在背后嚼舌根子，不小心被她听到了。</p>

人到了一定的寿数，本都会感受到一股生命的虚无。</p>

特别是在身体出问题以后，更加会因为很多事不能亲力亲为，而觉得是在拖累别人。</p>

这种情况，在那些孤高清傲、社会责任感强的人身上，表现得尤为明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