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林娴本不抱什么希望。</p>

已经做好了被江暖棠拒绝的准备。</p>

直至听到江暖棠的回答时，她还有些恍惚。</p>

一时以为自己听错了。</p>

抬头去看江暖棠，见她眸光澄澈，并没有半点嘲弄，或是开玩笑的意思，这才稍许松口气。</p>

原本紧蹙的眉心也舒展开来。</p>

她勾动唇角，扯开一抹笑颜，由衷说道：</p>

“谢谢。”</p>

谢谢她将事实告知于她。</p>

没有任由她继续被失忆蒙蔽。</p>

也谢谢她没有怪她前面二十几年的缺席，还愿意和她相处、做母女。</p>

程林娴自知歉疚和理亏。</p>

并不指望能和别的母女关系那般亲密无间。</p>

只要江暖棠不抗拒她的存在，愿意同她见面。</p>

她就感到心满意足了。</p>

诚然，她的这一声道谢，放在这里，其实是有些突兀和不合时宜的。</p>

索性江暖棠的理解能力一流。</p>

不过一下，便明白过来她指的是什么。</p>

再对上对方那双小心翼翼，近乡情怯，想要靠近又不敢的褐眸，更确定心中所想没有错。</p>

摇摇头，声音轻缓道：</p>

“没什么好谢的。我只是做我想做，并认为该做的事情而已。”</p>

话到这里，江暖棠嗓音略顿。</p>

旋即话锋一转，又接着补充：</p>

“况且……我们之间，若真有一方需要道谢的话，那也应该是我谢您。”</p>

谢她十月怀胎把我带到这个世界。</p>

谢她即便失忆，但在得知她是她女儿时，也没有放弃与她相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