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不大的房间中古羡君与陆如月的眼睛睁得的浑圆不可思议的看着苏长安。
而那股之前的冲动劲过去之后,苏长安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嗯或许不叫说错,只是把自己一直藏在心底那龌蹉的道了出来。
“你你说什么?”古羡君愣愣的问道,美目之中写满了不可思议。
苏长安闻言顿时感到头皮发麻,但一到了这个地步,索性一咬牙,直直的看着古羡君,将方才的话再一次重复了一遍。
“我说,明日你一起嫁给我吧”
“”确定苏长安所言并非是自己听错或者会错意,古羡君脸上的神情一滞再次陷入了沉默。
她就这样一言不发的看着苏长安,看得苏长安浑身不自在,他的额头上开始渗出密密麻麻的汗迹,脸上的神色亦开始变得极不自然。
他开始后悔自己的冲动,意识到有那么一场暴风雪正在来临。
他下意识往后退去一步,而周遭的气氛愈发压抑。
古羡君的眉头皱了起来,又在数息的沉默之后,缓缓张开了嘴。
苏长安的心在那时提到了嗓子眼。
这在他看来自然不会是一个肯定答案,但他的心底却又莫名有那么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这样的期待,让他感到愧疚,而这样的愧疚,则让他无法再直视古羡君那一双清澈的眸子。他低下了头,等待着古羡君劈头盖脸的破骂。
而一旁的陆如月眼睛也睁得极大,她直直的看着古羡君,目光之中竟隐隐有那么一丝艳羡。
她的嘴在那时终于张开,话也在那时吐了出来。
她问道:“那如月呢?”
这显然是一个很突兀的问题,陆如月的眼珠子在那时又大了几分,脸上更是写满了不可思议。
“如月?”而苏长安也是一愣,他显然没有在第一时间领会到古羡君的意思。但下一刻,他便恍然大悟,可或许是这幸福来得太过突然了一点,他不由得看向古羡君,脸上的不可思议比之陆如月更甚几分。
“咕噜。”
他下意识的咽下一口唾沫,递给古羡君一个疑惑的神情,似乎是在征询她自己是否听错了些什么。
但古羡君却回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瞬息,狂喜涌上苏长安的心头,他的身心在那时被一股忽然而来的幸福感所包裹。
“一起?”他小心翼翼的问道。
天岚院圣人苏长安的婚讯来得那般突然。
突然到长安城的市井上下一片哗然,大街小巷之中诸人口口相传讨论的都是此事。
突然到逐蛮帝不得不在半夜紧急召集众臣子商议此事,数以千计的工匠被深夜调到天岚院,开始装扮起这所学院,为明日的庆典做准备。
这般阵仗堪比当年夏侯明回归长安,统领天下时的情形。
也从某种程度上很好的说明了苏长安在这大魏究竟拥有怎样的地位。
总之,整个长安城,在这一天沸腾起来。
次日清晨。
天下着小雪,但挂满大红灯笼的天岚院却丝毫没有被这场小雪所影响。
前来道贺的客人络绎不绝。
上至那王侯显贵,下至这贩夫走卒,将整个天岚院围得可谓是里三层,外三层。
负责迎接这些客人的弟子们忙得是热火朝天,却依然难以应付过来。
当然也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资格参与这一场婚礼的,这当然并非苏长安的本意,可若是送了贺礼便能入门,那这天岚院就是再大上十倍恐怕也装之不下。
但毕竟来者是客,这般大喜的日子也没有将人拒之门外的必要,无论这道贺之人究竟是抱着真心祝福的意思亦或是只是想着攀龙附凤,但这日子终究不宜追究。
于是逐蛮帝大手一挥,调集了皇宫中所有的御厨,朱雀街上的商铺们也纷纷的摆出自己的桌椅,于这宽广的朱雀街上,再撑起幔布,将风雪隔开,在这朱雀街上摆起了一条长龙一般的筵席。
所谓高朋满座,亦不外如是。
院外的筵席摆开,诸人落座,弟子们收到的贺礼,上有价值连城的古玩字画,下有平头百姓送来的绸罗锦缎,更有一位老妇人直接带来一只家里母鸡道贺。但这些无论贵贱,却早已是堆积如山。
这一边弟子忙得晕头转向,院内花非昨等人亦是叫苦不迭。
各族的星殒,大魏的神将王侯,皇亲国戚,纷纷到来,似乎能入院内见证这一场婚宴对于他们来说都是莫大的荣耀,他们带着那些世间罕见的贺礼前来,又与天岚院的诸位星殒寒暄,苏长安的师叔们左右逢源,疲惫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