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世的刘大夏,为朱寿的崛起保驾护航。刘大夏在军机处协调文武之间的紧张关系;又能在尊重藩王的基础上,阻住藩王插手军事。完美的落实了朱寿对军机处的要求。
刘大夏细细打量太子的脸。几年前他还能从太子稚嫩的脸上揣测出真实情绪。如今太子学会了掩饰。
“殿下,齐驸马府上的的佃农王家,已经从远亲家里接回过继出去的小儿子。仁和长公主出面,让都察院重新调查20年前河间王县令贪污一事。都察院查出王县令是被人故意污蔑,返还了王家被抄去的祖业,并给了王家小儿子国子监监生。”刘大夏说话间的举止恭敬,神态慈祥。看朱寿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位出色的后辈。
朱寿认真地凝视他:“本宫听说了。本宫不关心这些,只想知道在刘大人心中,本宫做错了些什么。”
现场突然沉默了。
夕阳西下,天色已黑。殿内亮起了沼气灯,宫人点燃了殿外的煤油灯。宫门外正阳门大街,路灯陆陆续续亮了。街道上依旧是人影绰绰。
许久之后。
“如今真好。”刘大侠移开视线,遥望歌舞升平的京师,“老臣三生有幸,能在有生之年协助殿下收复河套。老臣年迈,也是时候辞官回家颐养天年。”
“为什么?”朱寿继续追问。
刘大夏慈爱地摸摸朱寿的头:“让老臣逾越一回。殿下比初见时高了两个头。哎,殿下比老陈的孙子还小五岁呢。可殿下却比老臣想的还要果决。”
“为什么?”朱寿一脸坚持,坚持要答案。
继续开通取水渠,除了让他下面子、让部分的权贵得利,但并不影响他的大计。
和内阁、军机处的其他五人不同。刘大夏为官清廉,不允许子侄利用他的权势牟利。刘家小康之家,属于田赋改革得利的一方。此外,刘大夏同时受到他们父子两人的器重,没有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顾虑。
刘大夏呵呵一笑:“军队里不能出现两种声音。老臣老了,没办法陪着殿下继续走下去。今后殿下是穷兵黩武,还是开疆扩土,全系殿下一人。只盼着殿下别忘了,身后还有一万万等你带着过上好日子的子民。”
“老臣辞官前,会让某些官员跟着一起辞。”刘大夏眼神慈爱,说话的声音很轻,像一根羽毛掉落在朱寿的睫毛上。
朱寿眼睛很痒,抬起头,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本宫被风沙迷了眼。”朱寿哽噎道。
刘大夏把郑和下西洋的海图从兵部偷出来给他。身为兵部尚书,不可能不知道东宁伯带领水师出海南下。
武官们都高兴有仗打,那样他们才能够加官进爵。但文官监军军队多年,在军中的影响力不可小觑。兵者国之大事也。不少文官反对他大动干戈。尤其在他因为商税、盐政等处得罪了一大半文官的情况下,今后远征的方案更不可能被通过。
刘大夏本想用辞官为取水渠打死人担责,临走时以真相为借口,带走了一批顽固分子。但他没想到太子会提出打赌。
“殿下放手去干吧。”刘大夏挺沮丧的。太子准备好了一切,保国公等人不用他威胁,也会下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