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王啊,”太皇太后瞬间泪如雨下,不满皱纹的眼角泪痕斑斑,一下子把弘治帝父子俩搞蒙。“崇王犯了那么大的错,皇帝仁慈饶恕了崇王府,可他们还像只惊弓之鸟。督办军机处这么好的差事,也能看成皇帝故意把他们软禁在京师。”
“皇帝干脆把他们打发到奴儿干去。奴儿干不毛之地,相当于变相惩罚。他们的愧疚之心,只有在冰天雪地的苦寒之地才能舒缓一二。”
朱寿目瞪口呆,感情没杀了意图造反的崇王全家还是他们父子的错?
“皇爷,太皇太后,皇太后、淑太妃来了。”陈宽启禀。
相互行礼后,一向装成透明人皇太后亲切地招招手,把朱寿叫到身边嘘寒问暖。“太子回来了啊,快让哀家瞧瞧有没有瘦了。”
兴王生母淑太妃捂着嘴笑:“太子个头蹿的快,通体散发英武之气,看着都有十七八岁了。”
朱寿小嘴抹上蜜,把这群长辈们哄得开开心心。
太皇太后嘴唇紧抿,把不悦的情绪明晃晃地摆在脸上。
几十年来围着太皇太后打转的皇太后和淑太妃,这次同时选择性失明,没瞧见老人家的脸色。太皇太后想让崇王去奴儿干镇守的事,生生被两人打断。
恭送走几位长辈,朱寿摸向额头,“父皇,靖难之后藩王守边成为禁忌,为何他们争相想去呢?”
皇太后态度不明,淑太妃话里话外都是兴王。朱寿想破脑袋也没想通,这和设想的不太一样。
‘哒哒’弘治帝手指敲敲儿子的头顶:“谁让你说东北事关国运,都在传去奴儿干的将来就是镇国王爷,宗室里的第一人。谁不想去!”
更何况有大宁城的例子在,宗亲们都相信太子能把未开化的奴儿干打造成另一座大宁。
朱寿抱着脑袋可怜巴巴地瞅着弘治帝:“东北有猛火油能造威力巨大的火器,有黑土地能种植粮食,有武器和米粮在手,确实事关国运。”
弘治帝狠狠瞪他:“你对镇守藩王有什么想法?”
“此等大事当然是父皇决定。”朱寿笑嘻嘻地回道。
弘治帝冷冷一笑:“真的?”
“呵呵,父皇有没有想过,为何黔国公镇守云南世代忠良?”朱寿自顾自地答道,“因为沐家受过太祖的教养之恩,是异姓封王。沐家想要自立,无论从法理还是民心,都不会有人簇拥他们。如果当年发动靖难的燕王不是太祖亲子,也不会受到无数人明里暗里的支持。”
“所以,镇守奴儿干的藩王即要和皇室紧密相连,血脉又不能和我们太近。无论是崇王堂叔,还是兴王叔,都不符合。”
‘哒哒’弘治帝又敲了两下:“臭小子说的有道理。不如让瓦剌王子镇守奴儿干,让跑到河套投靠你的朱俊杭镇守温良改。”
朱寿石化:“……”便宜老爹怎么知道他想把朱俊杭派到东北的?
“既然东北很重要,就不能交给任何宗室。朱俊杭毕竟是姓朱的,也是太祖的子孙。你能保证他对你忠心,无法保证他后代的想法。血脉不纯的瓦剌王子不一样,他的子孙永远不会有问鼎大明皇位的机会。”
“把瓦剌王子和部落分开,只让他带少数护卫迁移到奴儿干。也能方便朱俊杭控制留下的瓦剌人。温良改是一块飞地,也是牵制瓦剌和鞑靼的桥头堡。朕不担心它壮大。”弘治帝淡淡地道。
朱寿傻傻地看着便宜老爹。姜还是老的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