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恨恨地看着天空，易秋觉得她应该是想找一个发泄对象。

就像在因为贪婪而被偷窃的凡物，总是尝试去哀叹着今天的太阳又大又白。

以某种外物泄愤，并不局限于任何一个文明。

易秋觉得如果他没有出现的话，她的目光肯定停留在那颗巨大的恒星之上：

作为见证了整个星球诞生与毁灭的存在，恒星总是会接纳人类无尽的赞美和诅咒。

而现在，看着那团永远徘徊在自己头顶的黑雾，显然薇尔找到了一个非常不错的新目标。

她愤愤地用易秋并不了解的原始语言，朝着易秋所在的黑雾喷泄着粗鄙之语。

易秋自然没有理会她，哪怕她已经拥有了近百年的寿命。

但是作为见证了她当前全部生命轨迹的易秋，仍然停留在她稚嫩和青涩的年月。

简单来说，他认为这个少女仍然没有获得多么成熟的心智。

但是有的时候，事情总是会朝着某些微妙的轨迹发展。

就像现在，在易秋颇为意外的注视下。

随着薇尔的粗鄙之语，某种特殊的力量开始试图侵入煞风之中。

虽然易秋不知道这种力量具体的性质，但是他知道它的源头：

在他的注视下，随着薇尔情绪的剧烈波动，这个位面稚嫩的位面意识开始催动着自己的力量。

很显然，作为位面中特殊的智慧生灵。

位面意识予以了薇尔非常浓烈的关注，就像易秋在自己的物质界所发生的情况一般。

到现在为止，易秋尚未明晰位面意识能通过这种关注中获得什么。

作为一个思维仍然停留在生灵领域的存在，他当然无法完全去理解位面意识的思维。

他也从未尝试过这方面的探索，就像一条鱼也许能够有一天明白人类的想法，但是它永远不会知道一块石头在思考（假如它能思考的话）着一些什么东西。

但是易秋可以肯定的是，这种程度的关注是一种位面意识的一种倾向于本能的行为。

就像雌性生物身上的母性一般，总是会存在一些原始东西拥有着令人侧目的光芒。

也许从冰冷的利益相关角度去思考，它只是一种服从于本能的机械行为。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它所表现出来的，也是那般带着金属般无情的冰冷。

更多的时候，它拥有着某种温情的、柔软的力量。

易秋摸了摸光头，很显然这个稚嫩的位面意识没有成功。

毕竟，煞风也是得到了易秋足够强化的技能。

但是，煞风面对薇尔方向的黑雾因为这种特殊的力量出现了某些波动。

于是正处于在下方涕流满面的薇尔，愕然地发现在黑雾之中出现了一个恍惚的人影……

时间在这一刻，瞬间变得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