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们担心这是他们挖的陷阱,诱骗我们往里面跳。”魏斯如实回答说。
老爷子看起来一点也不激动,他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以一种满是沧桑的口吻说道:“在我担任联邦总统以前,有很多事情我也觉得是不可能的。因为总统对各项事务有最高知情权,我这些年接触到了很多机密的事情……嗯,大概是在十几年前,我们在联邦东北部的一个铁矿的深处发现了非常怪异的东西。在离地面大概有7000到8000尺的深度,那里的矿石异常的凝结在了一起,而在那些矿石之中,我们找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
说完这些,老爷子拿起手杖在河边的沙地上画着某种图形,他一笔一划的勾勒,画了好几分钟时间,才把脑海中记忆的图像给画了出来。在沙地上画画肯定不如素描或是油画那样直观。魏斯盯着图形看了许久,忽然意识到就像是一个精密的电气元器件,或者说是放大了的集成电路,而这些在这个时代是还没有出现的科技产物。他讶异于老爷子当年所看到的东西究竟是个什么物件,要说如果那也是诺曼人伪造的,他们也未免太具有想象力。
老爷子见魏斯不再盯着地上的图形看,便用鞋底扒拉几下,把图形给抹去了。
“”
当年我们最顶尖的科研人员对这些物品进行了很长时间的研究,他们告诉我,如果能破解其中的秘密,联邦的科技至少能在现有的基础上向前迈进一百年。如果我们能够掌握这些科技,那么我们也许永远都不需要担心战争的威胁,因为敌人根本不值一提。当时我们是那样的期待,可惜的是,这件东西的状况实在很糟糕,很可能是在降落到我们这个星球的过程中遭遇了严重创伤,所以保存的很不完整。从它的形态来看,我也觉得它是一艘太空飞船的一部分,而当年乘载了它的那艘飞船究竟有多么庞大我们已经无从去揣测,但我想,也许这个星球上所有的星源石都是从那艘太空飞船上分裂出来的,可以想象它也许有几百万、几千万ta之庞大,而它所搭载的可以提供浮空力的元素或许有几十万磅。这些我们多少年来一直在努力收集和提炼的,加起来还不到十分之一。所以,在听说北方发现太空飞船的遗迹时,我并不觉得诧异。我相信那很可能是那艘巨大的飞船的另外一个部分,而它落在了北方的冰海之中,保存的程度有可能会比我们原先发现的那一处更加完整,也更有希望从那些残骸上提取出有价值的技术。就算威塞克斯人不向我们发出邀请,我们也会在竭尽全力的去探寻这方面的技术,这是为了保护联邦的利益,是为了保护我们一直以来努力捍卫的自由。”
在听老爷子说这些之前,魏斯一门心思的想要提醒人们提防诺曼人的陷阱,可是在听过这段故事之后,他的思路一下子拓展开来。也许,北方的发现并不完全是子虚乌有,而老杨教授提醒也许真的是另外一方面……假如诺曼人已经发现里面的秘密,并且将其带走,对联邦来说也是需要警醒的事情,再比如说北方深海中藏着可怕的危险,那么这也是值得提醒的。情况不对劲,可以有多方面的解释,这些并不是绝对的。
老杨教授究竟发现了什么?魏斯陷入了长久的思考。
“最近有一个很有趣的剧,不知你们有没有听闻,似乎下个月可能会在自由大剧院上演。它的主线是说一个种族的辉煌、沉沦与复苏。简单来说,他们认为我们的文明是当年从浩瀚星空迁徙而来的族群的延续,当年有两只太空舰队交战,弱势的一方逃到了奥伦斯星球。在逃亡的过程中,他们的飞船坠毁了,生命就此消亡,但他们的肉体和灵魂使得这个原本荒芜渺无生命的星球有了生机活力。经过千万年的演变,又重新衍生出了高等级的生命,这便是我们的由来。”
魏斯在沉思中反思,而老爷子似乎也没有停止思考。过了一会儿,他率先开口道:“你今天带来的这个提醒,倒是让我有了一个设想,最近舆论上很受热议的一个观点就是联合防御。我不知道这个观点最初是从哪里衍生出来的,如果在在某种无形的推力的推动下,最终各国达成一致,形成某种形式的联合防御,那么这就意味着我们的军队、我们的国防力量都会进行某种形式的合作。既然有合作,就会有交流,交流的越紧密,对彼此了解越深,那么在这种情况下某些别有用心的人很可能会利用这个机会来制造某些事件。我觉得诺曼人已经不太需要如此大费周章的来刺探我们的军事情报,假如我是他们的指挥官,我挖空心思的设计了这一事件,我想要达成的目的是什么,是否在建立联合防御机制之后,组织一场大规模的演习,趁着竞争对手主要的力量都在场时候将其一举歼灭,然后发动战争?那个时候,他们的侵略所受的阻力会小得多,至于说这可能让他们背负上道义罪名,在成王败寇的现实利益下,谁又会在乎呢?特别是那些高度集权的君主制国家,皇权至上的概念已经深深植根于每个人的心底,假如他们操控舆论,指责我们意图颠覆他们的证据,或者说拿出一些人为炮制的证据,证明我们对他们对这个星球的安全都存在威胁,也不是没有可能。这是一个非常大胆的猜想,但如果诺曼人真做出那种事情来,我们不应该感到太惊讶,因为他们从来不缺乏天才级的阴谋家。在历史上他们制造过的阴谋事件让人大开眼界。如果这是真的阴谋,我们只能叹服于他们的想象力。”
这时候,河里的的鱼线动了,老爷子眼疾手快一把抓起鱼竿,三两下把那大鱼给钓出水面。那是一条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的银色的大鱼,它跳出水面旋即钻了进去,拼命的往河里游。
啪的一下,鱼线断了,折断的那一段从鱼竿顶上垂落了水面,乏力的随波飘荡。
跑了一条大鱼,晚餐的时候依然满桌的河鲜。老爷子一个人钓鱼,就钓了这么一大桌,看来功力很是了得。席间,他们没有再谈来自北方的话题,有些事情真相就在那里,再多的揣测,也不过是围绕真相来展开的,而要想知道事实如何那就得采取一定的手段去探寻。
饭桌上,除了老爷子,似乎没有什么人关注尼古拉,仿佛她本来就是这一员,每天都在,而不是很久才回来一次的“稀客”。她的姐姐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两个孩子身上,而他的姐夫操着老练的口吻跟老爷子和魏斯搭话,这一顿饭,尼古拉倒是自由自在,没有她厌倦的那种拘束。
饭后,老爷子让尼古拉陪他散步,尼古拉没有拒绝。魏斯留下来,看着两个孩子满屋子玩闹。这一家子看起来并不像那些上流社会家教严谨,而是尽可能的给孩子们发挥天性的空间。若非如此,怎会容许尼古拉以如此叛逆的姿态存在于这个家庭之中,而且大家也默许她用男孩子的名字和身份进顿入巴斯顿军校,然后在军队服役。虽说这期间家庭内部可能会有一些矛盾和僵持,大家最终熬不过尼古拉才让她得逞,但这根本上还是一种极大的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