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格鲁曼大厦第65层的豪华办公室里,黑发青年——格鲁曼家族掌权者阿尔弗雷德-格鲁曼的二公子,离开了他那张宽大的办公桌,在居中的会议桌旁找了张椅子重新坐了下来。在他的授意下,管家老弗雷取来陈年的冰果酒和几尊精致的玻璃杯,将它们摆在会议桌上。
彼时,激烈炮声笼罩全城,爆炸时远时近。侧耳倾听,一阵沉闷的的、给人带来压迫感的机械轰鸣声逐渐迫近。突然间,这办公室里所有的物件都在颤抖,墙上的挂件纷纷掉落,会议桌上的酒杯也在叮当作响。
“终于来了。”黑发青年嘀咕道,他面朝大门,挺直腰杆,双手以交握的姿态放在桌上。
不多时,楼梯间传来沉重的脚步声,然后是响亮的口令声——说的是诺曼语。
终于,办公室的大门被人嘭地一脚踢开。闯入者显然没料到里面会有人,当他看到鲁奥夫和老弗雷的刹那,整个人楞了一下,接着下意识地端起手里的步枪。
会议桌旁一坐一站的这两个人,显然比门口的士兵淡定许多,除了眉头微微抽搐,他们一动不动,仿佛安置在橱窗里的两个假人模特。
面对两个平民装束且没有任何攻击举动的人,门口这名诺曼士兵手指停在了扳机上,他一边保持瞄准状态,一边大声呼唤同伴。片刻过后,数名诺曼士兵鱼贯而入,一番搜查之后,纷纷将枪口对准了会议桌旁的两人。
“我要见你们的指挥官。”鲁奥夫先是用阿尔斯特语说了一遍,见这些诺曼士兵没反应,遂以生涩拗口的发音说了一遍诺曼语。
这下,领头的士兵给出了回应,他要两人待着别动,然后迅速离开。
约莫五分钟过后,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只见一个蓄着唇胡的诺曼军官以稳重而矫健的步态走了进来。他戴着深灰色的宽檐军帽,穿着翻领的双排扣长摆外套,领口露出红底金纹的领章,这代表着他在诺曼军队的将官身份。
相较于周围的士兵,这名诺曼将官既不够高大也不够强壮,但他的双眼有着鹰目的锐气,宽额高鼻、方面厚唇也算俊朗,举手投足之间,显露翩翩风度、从容气度以及高贵气质。
看到来了位诺曼将官,鲁奥夫迅速站了起来,恭敬地等着对方来到自己面前。
站定之后,诺曼将官昂着头,以一种高傲的姿态注视着鲁奥夫,然后,他用纯正的阿尔斯特语说道:“好久不见,鲁奥夫-格鲁曼先生!”
听到对方唤出自己的名字,鲁奥夫很是吃惊,待他定睛一看,更是瞪着眼、张着嘴。
“天啊,真是你!泽,你没死!”
“不,泽已经死了。”这位诺曼将官不紧不慢地说道,“我是诺曼帝国的佩剑男爵,诺奥-斯卡拉。请尊称我斯卡拉男爵阁下。”
鲁奥夫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看了看从搭乘战舰登陆格鲁曼大厦的诺曼士兵。他们一个个如传闻那般强壮、矫健,一个个面带刚毅、冷漠的神情。他们戴着锃亮的半圆盔,穿着齐整的野战装,背着硬皮的作战囊,手里端着步枪,腰上系着手雷,显得精悍而干练。
“你们来这里,是想占领格鲁曼大厦?”
诺曼将官一脸骄傲地说:“不然呢?来这参观购物?”
“用格鲁曼大厦作跳板,直接侵入奥城中心城区,跟城外的进攻部队内外呼应,这种作战策略,普通人做梦都不敢想吧!”鲁奥夫道出自己的分析揣测。
“那你呢?鲁奥夫-格鲁曼先生,你此刻站在这里,该不会是在等我吧?”诺曼将官道。
“我确实是在等你。当然了,我不知道会是你,也没有想到会是你,但我知道,来这里的肯定是个厉害的人物。”
“你,打算投靠诺曼帝国?”诺曼将官的这个问句,是一种直白的询问,并无半点热忱。
“我觉得可以换种说法,比如说合作,主动的合作。”鲁奥夫辩解。
诺曼将官哼道:“好吧!你确实是个有头脑、有胆识的人。别人畏惧战争,是因为害怕受到伤害,而你,把战争视为改变境遇的机会,并且敢于在机会到来的时候放手一搏。很好,这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