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性的尸体被抬下城墙,用棺椁收殓起来,城墙上的战事依旧在持续。
魏军今日的进攻比前两天猛烈的多,战至傍晚,至少折损了一千两百余人,而唐军也被乱箭射死了三百多人,曹性的阵亡更让唐军上下深感悲痛。
就在守军感受到压力的时候,天色黑了,魏军鸣金收兵,抛下一千多具尸体撤回大营。
灌婴在宛城里面寻找了一块空地,连夜把曹性下葬,陈登、曹仁、曹真等将校俱都前来送行,一个个都深切感受到了战争的残酷。
夜间唐军不敢大意,依旧在灌婴、曹仁、曹真的率领下轮流守城,在保证城墙防御的同时,还要获得充足的休息,以保证白天战斗的时候有足够的精神。
天亮之后,唐军俱都抖擞精神,准备迎接魏军更加猛烈的进攻。
但出乎预料的是,魏军竟然在拔营,看起来是要准备撤退。
众将喜出望外,灌婴推测:“估计主公在平陆大胜庞涓,这支魏军没有起到扰乱军心的作用,所以撤退了。”
“登认为更大的可能是魏军得知楚军逼近宛城,所以提前撤退。”陈登举目远眺,做了一个更加合理的分析,“来的可是十万楚军,魏军再不走怕是要全军覆没了。”
姜翠屏带伤来到城墙上,请求追袭:“曹性将军因为与我比箭而亡,小女子请求出城追袭,替曹性将军报仇雪恨!”
灌婴摇头拒绝:“将军难免阵前亡,姜姑娘休要把责任往自己头上揽。魏军兵力远在我军之上,出城追袭风险太大,万一有诈,必遭惨败。小心使得万年船,还是放任魏军离去算了!”
一个半时辰后,南方尘土大起,马蹄声与车轱辘声犹如山呼海啸,楚军旗帜滚滚而来。
陈登与灌婴在城墙上极目远眺,看得出来的是魏军前锋部队,大约两千乘战车,三万军队的规模,飘荡的旗帜上大书一个“养”字。
片刻之后,楚军兵临城下。
一员身材颀长,细腰长臂,面貌雄伟,背挂强弓,腰悬箭壶的大将策马出列,高声向城墙上喊话:“喂……城上的将士听好了,某乃楚国先锋大将养由基,与唐昧将军奉了我主之命前来支援你们唐国。得知有三万魏军正在攻打宛城,唐将军特命某全力驰援,莫非魏军已经退走?”
灌婴下令打开城门,与陈登、曹仁一起出城拜谢,并打算犒劳楚军。
养由基婉言谢绝:“这三万魏军深入你们唐国境内,正应该一举全歼,岂能坐视他们逃离?犒劳就不必了,尔等准备几十万粮草供应我军即可。唐将军命我全力追袭,尔等可派兵助战。”
人家远道而来的楚军都这么卖命,灌婴、曹仁也不好意思拒绝,商议一番后,由曹仁率领七千将士跟随楚军的步伐,向北穷追撤退的魏军而去。
临走之前灌婴再三叮嘱曹仁:“某总觉得这支魏军来的有些邪门,曹子孝一路上多加小心,莫要追的太紧。既然楚军一心歼敌,那就让楚军冲锋在前吧!”
曹仁允诺:“灌将军放心,仁自会见机行事!”
马蹄声再次响起,车轮滚滚,两千乘战车在三万魏军,七千唐军的护卫下全力向北追袭撤退的魏军,一直穷追了五十里,终于赶上了魏军的踪迹。
唐军出动的全是步卒,速度远远不及楚军的战车,所以养由基也没有打算指望唐军出多大力,只是命曹仁在侧翼保护。
半个时辰后,楚军先头部队追上了魏军尾部,两军在旷野中发生激战。
“某乃楚国养叔,魏卒箭下受死!”
养由基站在最前面的战车上,手挽铁胎强弓,连发九箭。
弓弦响起,必有一名魏卒倒下,竟是例无虚发。
在养由基的鼓舞下楚军士气如虹,并肩冲锋的战车上乱箭齐发,数百名戎右纷纷弯弓搭箭朝逃窜的魏军中发起仰射,一时之间,中箭倒地者此起彼伏。
魏军阵中那名叫做飞卫的武将露出愤怒与兴奋之色,反手摘下背上的铁胎强弓,准备勒马与养由基较量一番:“啧啧……终于遇见像样的对手,容我去将他射下战车!”
带队的主将是一个身材魁梧,虎背熊腰,年约三十出头,目光犀利,留着络腮胡子的悍将,闻言急忙阻止飞卫,正色警告。
“休要鲁莽,我等奉了白将军之命前来诱敌,切莫因为意气用事而因小失大。我等这次在宛城脚下做的非常不错,眼见楚军已经逐渐上钩,千万不要影响了大局!”
飞卫忍着冲动收了弓箭:“那好,我就暂时寄下养叔的性命,待将楚军犹如伊阙境内后,某誓要射穿他的喉咙!”
魏军看起来无心恋战,被养由基率车兵一阵冲杀,阵亡了千余人。
而且楚军战车行驶速度极快,用了半天的时间超越了魏军,切断了魏军北上的退路,“无奈的魏军”只能调头向西,奔洛阳境内逃窜。
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养由基一面率兵连夜追袭,一面派人向主帅唐昧报捷:“大捷,三万魏军被阻断退路,正向洛阳方向逃窜,请主力紧跟步伐,一举全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