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格,你在侮辱我!”岛津正雄怒道,“限你们一天时间交出船只和俘虏,否者别怪我出动军队把你们驱逐出长崎,并且永远禁止你们来这里!”
“国助君,你怎么来了?”长崎松浦藩大名松浦镇信惊讶的问李国助道,“是不是为了齐云商号的事情?”
“藩主你睿智,正是为了此事。”李国助苦笑道。他的根基在长崎,平日里和松浦家关系紧密,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得不来找松浦镇信求助。
“国助君,这件事情很严重,恐怕我帮不了你,齐云商号做事太肆无忌惮,已经严重挑衅了我大倭国的威严。”松浦镇信没等李国助说完,直接拒绝道。
“藩主,其实事情也不能完全怪齐云商号,荷兰人做事太霸道了,这些年有太多的大明海商受到其欺辱,反抗也是迫不得已。
其实,若是没了荷兰人来长崎,对倭国来说是一件好事情,藩主您知道吗,长崎的生丝价格为什么居高不下,这很大程度都是荷兰人在捣鬼。”
李国助组织着语言,试图说服着松浦镇信。
“这话怎么说的,生丝价格高不是因为飓风使得很多海船倾覆,供应量太少导致吗?”松浦镇信不解的问道。
“那只是今年,我说的是一直以来。藩主您也知道,荷兰人并不产生丝的,他们手里的生丝都是从大明商人手里强行购得,然后加价卖到倭国,从中渔利。你想想,若是没有荷兰人,生丝的价格会不会落下去一些?”
“呵呵呵”松浦镇信轻笑着没有接口,只是玩味的看着李国助。身为松浦藩的大名,他自然不会轻易被别人忽悠。李国助的话看似有理,却是一派胡言,因为大明海商并不比荷兰人好多少,其贪婪之处尤甚于荷兰人,相反有荷兰人竞争,还会使得生丝的价格回落不少。
看着松浦镇信的表情,李国助知道自己的话松浦镇信不信,事实上他自己都不信,不过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有这么一个理由。
“藩主,这是一点小小的礼物,不成敬意。”说着,李国助把一张礼单递了过去。
松浦镇信轻轻的接过,打开一看,眼睛顿时瞪大了。
“生丝十担,丝绸二十匹,茶叶一百斤,上等瓷器十套,茯苓五十斤”长长的一张礼单,上面列着的都是当下最流行的货物,价值足有上万两银子。
别看松浦镇信是一个大名,而松浦藩位于长崎这个唯一港口处,相对其他大名来说松浦家还算富裕,可归根到底松浦家不过是一个稍大的地主罢了,拥有的土地还不到大明的一个县。
小小的倭国有上百个大名,而事实上大的大名不过拥有一县之地,小的也不过是一村之地,相当于大明的村长。
这份礼单对于松浦镇信来说已经是一笔庞大的财富,松浦领地一年的收入也不过这么多。看着礼单,松浦镇信的呼吸急促了起来。
“这事太大,我不过是长崎的大名,倭国幕府在长崎专门有管理港口贸易的官员,事情不是我一个人能够做主。”松浦镇信艰难的说道。
“藩主放心,岛津君那里我另有一番心意。”李国助笑呵呵道。
岛津正雄和松浦镇信紧急商议之后,认为这是明人和荷兰人之间的争执,倭国政府不宜干涉过多。不过齐云商号在长崎港攻打荷兰人,已经挑衅了倭国的底限,这种行为不能容忍。故岛津正雄和松浦镇信代表倭国政府宣布,驱逐齐云商号离开长崎。
考虑到现在还是东南季风不利于返回大明,可以暂时允许齐云商号在长崎港外生月岛暂住,一旦风向改变必须立刻离开倭国沿海!
而生月岛,就在李国助所在平户岛的西面。
“齐国公,为了你我可是付出了巨大代价啊,光是给倭国官员送礼就送了两万两银子。”荷兰武装帆船上,李国助对着陈越邀功道。
“这事多亏了李舶主你出力,这艘船上还有些货物,本公就送给你当作谢礼。”陈越笑道。
虽然他不惧得罪倭国幕府,不过考虑到现在若是被驱离的话根本无处可去,因为季风的原因没法回到大明。而且若是把倭国幕府得罪太死的话,恐怕以后舟山方面再也无法到倭国贸易,那将是极大的损失。
“多谢齐国公!”李国助大喜,这艘荷兰船上的货物虽然不多,可也价值数万两银子,足够弥补他送给松浦镇信还有岛津正雄的礼物有余。
而陈越的大方更是令李国助很是感慨,对以后双方的合作充满了信心。
“行事果断,武力强大,又慷慨大方很讲义气,以后恐怕这大明便是这齐国公说的算了,取代郑家也不是没有可能。而自己和他有了交情,以后的生意将会非常顺畅。”李国助心中暗道,脸上的笑容愈发的盛了。
“齐国公真是义薄云天啊!”看着被送回的三桅海船,还有二十多个活着的手下,陆云感动的无以复加。
当身处海外受到荷兰人欺辱时,还能有大明的军队为自己出头,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而相比独霸海上势力庞大却不肯帮助自己的郑家,齐国公的行为更加的让人感叹,义薄云天之语当之无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