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徐将军觉得我军粮草已尽,又孤军外悬无法再战?或是敌军前后夹击,我军毫无胜算?”
徐良闻言当即沉默不语,显然李浈之言也正是其心中所忧之事。
只见李浈淡淡一笑,道:“徐将军所忧不假,但不知将军可曾想过,如今卢龙军也好,黠戛斯也罢,为何迟迟不见动静?”
徐良闻言一脸迷茫地摇了摇头,而李浈却是现出一抹狡黠的笑意
漠北,波涛滚滚的弓卢水自西向东汇入俱伦泊,当年西汉武帝时,骠骑将军霍去病便正是率五万骑兵横渡此水而大破匈奴,并俘获包括匈奴左贤王在内七万余人,致使匈奴左部几乎全军覆没,建立了了“漠南无王庭”不世功业,自此大汉大司马骠骑将军霍去病之名彪炳千秋,流芳万古。
而今弓卢水依旧奔腾不息,而当年的大汉铁骑的威名也早已随着历史的烟云而一去不返,唯独那位如流星般一纵即逝的年轻身影,依旧在无数人的传说下流传万世。
此时此刻就在河岸一侧,毡帐林立,战马嘶鸣,那面高高扬起的黑色狼旗在漠北的冷风中猎猎作响,似乎在向世人宣示着自己的所拥有的一切。
一名披发结辫的壮硕中年男子在河岸面向西方自顾出神,长袍随风舞动,腰际的弯刀、箭囊在不经意间显露而出,男子的肤色白皙,深目高鼻,双瞳甚至呈现出淡淡的天蓝色,与唐人显然有着明显的差异。
男子周遭则是一队身着黠戛斯服饰的精壮汉子,脚蹬长筒高靴,手执圆月弯刀,环卫于那男子四周。
许久,那壮硕男子轻声开口问道:“唐军还没有动?”
一名侍卫当即右掌按于右胸,口中应道:“回禀大汗,唐军只是围在檀州、蓟州四周,暂时还未攻城!”
中年男子闻言之后面上现出一丝冷笑,道:“呵呵,唐人狡猾不可不防,再探,唐军不动我便不动!”
说罢之后,男子稍稍一顿,又问:“左相可到了望建水?”
“回禀大汗,今晨左相已率十万精骑抵达望建水西侧!”侍卫答道。
男子闻言点了点头,道:“想必此时左相已安营妥当,告诉左相若无本汗旨意,不可妄动一兵一卒,更不可踏入室韦半步!既然唐军不急,那本汗更急不得了!”
幽州,节度使府。
“黠戛斯可有何动静?”张仲武阴沉着脸问道。
“回使君,裴罗可汗与左相共率军十三万分别陈兵弓卢水与望建水一侧,但却始终按兵不动,迟迟不见进攻室韦!”一名武将躬身应道。
“哼!藩人无信不可轻信之,此战不仅事关我卢龙军生死,更关乎大唐国运,如今黠戛斯陈兵不动,我等断然不可冒然进攻,若明晚之前藩兵仍无动静,老夫便是脱了这身官服也要向陛下讨些兵马来!”
张仲武神色愤慨,而后紧接着又道:“吩咐李茂勋与张允伸二人,藩兵不动,他二人便不能冒然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