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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凌虚阁的三场比赛,都可以用一个词概括第一场精彩, 第二场玄乎, 第三场唯美。

如果忽略乐眉的音律中强大的威力, 再无视云潋剑法的杀伤力, 那么,眼前的景象,无疑是一幅美人吹笛,落英缤纷的绝美画卷。

任无为深沉地思考“你师哥修了个那么招人的功法, 偏偏又完全没有感觉,这到底是作孽,还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呢”

殷渺渺如今很讨厌“定数”两个字“鬼知道。”

“这么凶。”任无为瞅瞅她,宽容地说,“算了, 难得看到你发脾气, 师父原谅你。”

殷渺渺没说话。耳畔流淌的是乐眉吹奏的萧曲, 呜呜咽咽,如泣如诉,她是少见的音攻修士,心法和辛夷一样特别,必须将自身的情绪提升到极致,方能发挥乐曲的真正实力。

此时此刻, 她吹奏一曲失凰吟,眼眸中盛满清泪,而旁人听见, 无不鼻酸眼胀,暗暗抹泪。

这便是极于情。

殷渺渺的神识超过常人许多,照理说不会为其所影响,但音律本身就有极强的感染力,哪怕是凡人亦能打动人心。她静静听着,不免又叹了口气。

不过,乐眉的对手不是别人,而是云潋。

没有人知道在他心里,热情欢快和悲怆凄婉有什么区别。他仿佛听懂了,但又毫无感觉,只是微微笑了笑,挥剑迎敌。

乐眉输得毫无悬念。她自己也没意外,叹息一声“果然对你没办法,你就是个”她柳眉蹙起,像是绞尽脑汁地搜寻个合适的形容词,半晌才勉勉强强找到个词,“妖孽。”

云潋没什么反应,轻轻笑了声“承让。”

乐眉瞧着他,心道,这人的风华气度再出色,也掩盖不了他没有心的事实,和他在一起,她生不出丝毫爱慕,只觉得可怕。

她微微打了个哆嗦,像是被寒风吹着了“多谢指教。”

这一场打完,日头已经西偏。

接下来是止衡挑战了白逸深,落败,至此,凌虚阁除了离去的沧霖和重伤的辛夷,全都打过了一遍。

掌门示意其他弟子随意挑战。

于是,磨剑峰的弟子蠢蠢欲动,立即向他们的大师兄发起了邀请。白逸深被接着轮了三次。

任无为瞄瞄自家徒弟,说了句大实话“这小子很可以啊。”

“符合主流价值观。”殷渺渺如是道。白逸深师承磨剑峰,有背景,是大师兄,威望高,长得好,人气足,没绯闻,品格无暇,说实话,她之前从没想过要和他争凌虚阁首席。

争来干嘛慕天光都跑了,她招惹责任上身,嫌日子过得生了吗她思来想去,问云潋“要不一会儿我输给他”

“师妹又没有兴趣了。”云潋太了解她,不必问就知晓缘由。

殷渺渺道“争来有什么好处”

“没有慕天光,但总还有别的。”

殷渺渺长长叹了口气,喃喃道“我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你和师父都很好,我别无所求。”

云潋轻轻咦了声“师妹不是想改变宗门吗”

“我什么时候想”殷渺渺顿住了,想起她书桌上摊着的几份计划书,这句反问真是一点说服力也没有,“我只是随便写写。”

“那就随便试试。”云潋微笑,“不喜欢了的话,也去柳洲不就好了”

殷渺渺“”不得不说这是个好主意。又不由自主地喟叹,她家师哥果然什么都清楚,只是不说而已。

“师哥,这几年,我是不是变得很消沉”她问。

云潋点点头,却道“会好的。”

殷渺渺摸了摸自己的脸,她在感情的深渊中挣扎太久,无法单纯地依靠自己爬起来,凌虚阁、冲霄宗会是她重新爬起来的绳索吗

“希望如此。”

太阳坠下了西山,冲霄宗被夜幕包围了,不过云海在下,明月高悬,视野依旧十分清晰。

浮台空荡荡的悬浮着,上一组挑战者结束比斗后,一直没有新的人上台,三十三块浮砖已有不少破损,写满了激战后的余迹。

掌门看看差不多了,袍袖一挥,浮砖挪腾拼凑,组合成了一个巨大的空中擂台,砖石表面的痕迹被抹去,花瓣散落,沟壑填平,恢复到最初的整洁平整。

精神萎靡的弟子们瞬间振奋起来,窃窃私语。

“这是做什么”

“还有比赛吗”

“天,难不成真君们也要切磋”

“不可能。”